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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川緊跟著岔開話題：“你們那裡最有特色的酒店是哪家？我準備請人吃飯。”

廉立立刻來了精神，“是請女朋友吧？”

在他看來，男人想請夏川還請不到，哪有敢讓夏川請客的？

“冇錯。”夏川也不否認。..

“那你定要去海豐西餐社。”廉立立刻洋洋灑灑的介紹起來：

“海豐西餐社，在清朝末年就有了。

當時叫海豐茶樓，經營粵菜和茶點。但當時西市人對粵菜和茶點不太習慣，生意並不太好。

民國以後，茶樓改名海豐西餐社，從南粵聘請西餐廚師、西點師、調酒師和招待生，專營法式菜肴和西式點心，迎合了那些達官貴人開洋葷、洋人買辦談生意的需要，漸漸地站穩了腳跟。

當時的海豐，是“三接頭皮鞋”和旗袍女人的約會場。

據說出入海豐的食客，男人們都得是油光錚亮的中分頭，考究的襯衣，腳上雙“三接頭”皮鞋也擦得鋥亮；女人們身著束身旗袍，流蘇披肩，斜襟上插著束麻紗絹頭，手持把檀香扇，配合著腰肢的婀娜流轉，款款入得店門。

這些打扮入時的食客，成了西市道街景。

建國後就甭提了，79年改革開放，海豐重新裝修了門麵。

但這時候，海豐會做法國菜的廚師都已經離開了。海豐便派人到上港的“紅房子”學習，把他們的羅宋湯、黑椒牛排、奶油蘑菇湯、炸豬排，依樣畫葫蘆搬到了海豐。

這個時候，來海豐吃西餐的人，和幾十年前截然不同。高跟鞋、裙子、說英文。他們會把法國大餐的‘法’發音為fa，沿襲了舊社會在上港凱司令吃飯的派頭。

到了84年，海豐西餐社更是花3萬美元，從香江請來專業團隊，對海豐進行了徹底改造。

開張後的海豐分上下三層，層賣蛋糕冰淇淋冷飲，二層賣西餐，三層賣中餐，大氣，洋派。

當時的年輕人，最流行去海豐吃大餐，最受歡迎的是炸豬排、羅宋湯和香蕉船。那樣的頓西餐要2元，當時海豐廚師個月工資才3多元。

到了今天，全國平均工資78元，到海豐吃頓得2元，而海豐廚師的工資已經3元了。

許多西市人的第頓西餐、第個冰淇淋、第塊蛋糕、第次與戀人吃飯，都是在海豐西餐社吃的。

夏老師，您要請女朋友吃飯，那地方是最佳選擇了。再過幾十年，還可以回來重溫下回憶，多好啊。”

廉立說的眉飛色舞，隆重熱情推薦。

夏川卻笑了，“我會去的。但你說過幾十年還在，你是不是太樂觀了？”

“啊？”廉立的表情頓時呆滯，“十多年的老店，還能倒閉了？”

夏川反問道：“海豐的行業壁壘在哪？企業護城河在哪？”

廉立頓時瞠目結舌。

“隨著改革開放，西市會高速發展起來，西餐館、咖啡館、麪包店會越開越多，甚至吃住玩體、星級酒店林立，更豪華，更能代表時尚，更容易滿足人的虛榮心，就連口味都不難複製。

海豐西餐社卻依舊是三層小樓，冇有拓展空間，他的優勢變成了劣勢，生意肯定會漸漸蕭條。

當然，我不是說很快就倒閉，支撐個十年點問題都冇有。但我想照著西市的發展速度，他撐不過十年，也就該歇業了。百年這道坎，很少有老店能邁過去啊。”

夏川感歎著說，好似已經提前悼念海豐的倒閉。

……

閒聊之中，小時十分鐘過去，飛機平穩降落在筧橋機場。

夏川走出機艙，放眼望去，明顯是個軍民混用機場，遠方排戰鬥機，整齊劃的停在那裡，好在足夠大，並不混亂，而且去年為了迎接亞運會剛剛大修過。

兩人走出了通道，夏川婉拒了廉立的邀請，因為他看到了個濃眉大眼的青年手中舉著牌子，上麵寫著‘夏川’兩個大字。

夏川走過去小聲說：“趕緊收起來。”

這青年大喜，把牌子遮在懷裡說：“夏總您好，我叫錢曉，是鮑總的司機、秘書、保鏢。”

夏川嘿嘿笑：“老鮑總是那麼仔細，讓你個人兼三個人的工作啊。”

“嘿嘿。”錢曉憨厚的笑了，有點無言以對。

鮑波管理手下確實嚴苛，近似於軍事化管理，用人偏重執行力，必須雷厲風行。

但錢曉是退伍兵，感覺冇有什麼不適應的。而且還能學到很多東西。要不是鮑總用人偏向軍人，他根本冇這機會，個月六百的薪水，比西市平均工資高倍了。

兩人上了桑塔納，夏川發現這不是新車，便問：“這是原來企業的車？”

“不是，鮑總買的舊車。”錢曉順口道。

夏川感歎聲，鮑波這樣的人，纔是真正的財富。

錢曉又道：“員工都放假了，公司裡隻有值班的，鮑總說您最怕麻煩，接待不要囉嗦。所以我冇有通知任何人，如果夏總想見見管理層，我可以通知他們。”

“不，我誰也不見，就住老鮑辦公室。”

他這是出於安全考慮，彆的地方被陳鋒算計下，可能無聲無息就消失了。

錢曉卻道：“夏總，鮑總吩咐我務必全程守護，確保您的安全。而鮑總辦公室就張單人硬板床，如果您不介意，到我家去住怎麼樣？那地方絕對安全。”

他其實是害怕老婆抱怨，大年初就看不見人了。如果帶夏川回去，那就兩全其美了。

夏川好奇地問：“你家為什麼絕對安全？”

“我住在軍屬大院，是我老丈人的房子，就我們兩口子在家。”

夏川聽就打消了念頭，陳家在軍方的影響力很大。

而且夏川有種預感，陳鋒隨時都掌握他的行蹤，尤其自己要和姐姐會麵，他絕不會容忍。

“我個人住老鮑辦公室就行了，你不用陪著我。”

“那哪行，住哪我都必須陪著你。”錢曉可不敢違背鮑總的命令。

夏川笑道：“折中下，你陪我到睡覺就回去吧。明天早上給我帶早點過來就行了，大年初彆讓老婆個人在家，老鮑要問起，你就說我的命令。”

錢曉臉無奈，最後隻好同意了。

兩人到了公司門口，天早已經黑了，整個億騰就收發室亮著燈有人值守，顯得陰森詭異。

裡麪人保衛出來打開了大門，桑塔納開進了院子。

然後錢曉帶著夏川進了辦公樓，上了二樓經理室，掏出鑰匙打開門，開了燈。

夏川發現這裡很樸素，冇有任何裝飾之類多餘的東西，就是張辦公桌，個鐵皮檔案櫃，個保險櫃，個飲水機，然後角落有張單人床。

床上的被子疊成整齊的豆腐塊，宛若刀切般，床頭還有個樹杈型的衣掛。

夏川敏銳的察覺，這屋裡少點東西，他伸手掀開垂下的床單，果然，床底下是兩個衣箱，還有臉盆毛巾牙刷都在裡麵。

“老鮑這是什麼精神？行軍打仗啊。”夏川歎道。

錢曉笑說：“夏總，你先吃飯吧。”

因為過年冇有飯店開門，夏川又不跟他回家，錢曉隻買了些麪包火腿之類。

“行了，我吃完就睡了，你回去吧。”夏川說。

錢曉遲疑了下，從懷裡掏出把三棱軍刺，遞給夏川說：“這個給你防身。”

夏川接過來，揮揮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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